神玺书
全本小说 01-09
习字时,父亲教了她两个名字,圈起“巧君”二字,怡然笑道:“你原本该叫这个名儿的,是娘怕你长不大,教爹莫与命数斗,非给你个平安保全的闺名不可。你让人叫另一个名字不妨,要记住爹对你的期望,巧慧未必是福,只与诗书为奴;心气之所至,亦是女君子。”
少年不知她心中所想,傻笑着抓头。“我……我叫日九,巧、巧……巧……那个……巧……”涨红了脸,半天都喊不出口。这就是女郎最不欣赏的那种性情,有人可能觉得腼腆的样子很可爱,但她只觉烦躁而已,死去的父亲或死去的丈夫,都不是这种拖泥带水的温吞性子。
男人——或说英雄——最重要的价值,是心气。
心气若高,文人亦可铁马金戈,气吞万里如虎。而温吞掩捂久了,若不能有所长进,最后就会变成冼焕云那种猥琐黯淡,如腐肉般的存在,连英俊的外貌也不能稍掩。
从何嬷提起湖衣开始,她便察觉有异,直觉妇人是想让自己进入偏间密道。长云寺的基地是冼焕云一手建立,密道也是他亲自向她报告,近侍之中只有何嬷一同与闻;若有人想利用密道搞事,冼焕云肯定脱不了嫌疑。
他还握有调动兵马的大权,深夜撤哨、制造防御漏洞,乃至授意西北铁卫军袭杀值勤的丹心灰卫士……这是只有冼焕云才能执行的阴谋。
何嬷从幼年便跟随她的双亲,是南镇幕宾一系的旧人,忠诚度无可挑剔,就跟冼焕云一样,但这本身就是盲点。与冼焕云面谈之后,女郎彻夜难眠,才会在清晨悄悄起身冲凉,想略抑烦躁之感,就是突然觉得:此番北上似是选错了人,让冼焕云执掌兵符是个失误,他的无能与心不在焉,恐怕会使一行人陷入危机。
吴先生不只一次暗示她要处理冼焕云的婚姻大事,按这位老西席的意思,挑个貌美柔顺的峄阳贵女联姻是最好,公私两利,既能加强女郎嫡系的南镇幕宾派与本地贵女的关系,焕云成亲后也能更成熟稳重,没有其他无用心思。
至于放浪形骸、非常适应南陵贵族淫乱风气的舟楚客,反而从不关心女郎跟谁睡觉,别搞出小孩就行。她一直觉得如果开口征询舟楚客的意见,他定会说出令自己呕血三升、又气又好笑的荒谬歪理,如“你就陪冼家小子睡嘛,睡过就觉没意思了”之类。
但他们都不曾质疑过冼锐宾之子的忠诚。
“巧……巧……”回神长孙旭还在结巴,女郎谨慎克制着不耐,轻声引导他。
“巧君。”
“巧……巧君姑……姑……”
天啊。她决定径入正题。“怎么?”
“人……人来了。”果然跳过名儿他就正常了。少年的冷静机敏她并不讨厌。
“我听见了声息。他们定会入房搜索,就算打不开柜门,也会试图插入刀尖,所以我们得避到那儿。”指着靠墙的一侧。这衣柜虽大,但两人若是全挤到一边,势必得紧贴身子,女郎近乎全裸,他大概以为她会非常抗拒,打算绕着圈子解释一二。这点将就与性命相比,哪有什么好考虑的?
“无妨。”她忍住嗤之以鼻的冲动,大方倚着壁里一侧的衣柜板,淡道:“你过来罢。”见他面红耳赤,眼睛不知该往哪儿摆,省起自己披着袍子,背门还算有点遮掩,正面却是完全赤裸的,北人讲礼仪诗书,在这种地方就是扭捏得紧,径调了个头,面朝柜板道:“行了,快过来!”长孙旭才靠过来。
两人上身胸背相贴,勉强挤到一侧,但日九的下半身却离得她大老远的,女郎眼角余光都瞥见他的屁股翘过门隙,瞧着同番鸭差不了多少,差点没忍住笑,蹙眉道:“你屁股是刀枪不入么?少时若被刺出血来,岂能瞒过?快点过来!”
这道理长孙旭也很清楚,听见偏间暗门被破的声音,眼看没法拖了,绝望地把下身一靠,女郎顿觉股沟里埋进了一条茄瓜也似的巨物,硬度形状近似不说,还滚烫得吓人,即使隔着裤布都有被灼之感,本能缩了一缩,身前却已无路,此举只是徒劳而已,宣示意义大于实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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